【关周/峰巡】并肩(3):糖炒栗子和烤红薯
*先婚后爱。设定是已经通过同[反屏蔽]性婚姻。
*有“2.13”案,关宏峰帮关宏宇隐藏行迹,没有兄弟互换,没有黑夜恐惧症
*狗血,ooc,时间线混乱。本篇时间线在关宏峰回支队做顾问之前
*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,祝大家冬天快乐。
感谢 @念念 不介意我的重梗~么么!
爆字数且话多的分割线
01
“周警官,还是照旧?”
“照旧。红薯给我挑个甜的啊。”
“得嘞,保准甜。”
晚上九点,周巡裹着一身甜香进了家门儿。
关宏峰抽抽鼻子,颇为无可奈何地放下手中的书,迎了上去:“今天走访还顺利吗?”
周巡含着个栗子没空答话,一边吚咿唔唔的点头,一边把手里的红薯递给关宏峰。
红薯是用纸袋子包的。小小的一个,裹在白色的粗纸里,热度把纸也蒸出香气,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。
“以后你吃就行,别给我买了。”关宏峰接过来,正对上周巡不怀好意的笑。
最近小区门口新支了个糖炒栗子烤红薯的摊儿。
不是眼下流行的烤箱电动锅,而是正经的铁锅炒栗子、炉子烤红薯。周巡一见老板的架势,眼睛都亮了。就连不贪嘴的关宏峰都生出了几分兴趣。
小时候他跟关宏宇在农村待过一段时间,每到冬天,关宏宇就带着他烤红薯。新鲜大个的红薯,混着柴禾香,吃起来有踏实的烟火气。
再大一点,关宏峰就再没烤过红薯。但念书的时候,总有人推着炉子到校门口来卖。大半个人高的铁炉子,下面烧着煤,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、散发焦香的烤红薯。要吃的时候,老板捞一个拿秤一称,拿粗纸一包,拿到手里格外的暖和安稳。
“暖手又饱肚子,我读书的时候没少吃。”
两人一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烤红薯,一边在冬夜里跺着脚,等着老板的第一锅糖炒栗子。
“你读书的时候就吃这个?”周巡一口咬得太大,呼呼往外吐白气。
“恩。”关宏峰吹了吹红薯,递给周巡,“那会儿我爸刚走,我妈工作没时间,我跟宏宇就用这个对付。”
周巡听得愣了下,忘了去接老板装好的糖炒栗子——他还是第一次听关宏峰说起这个。
关宏峰接过栗子,给了钱。见周巡还怔忪着,就拉了他一下:“走啊,回家。”
“得嘞,回家。”周巡伸手搭在关宏峰肩膀上,顺手抓过一把栗子。
栗子选得好,炒得也好,个小皮薄,一捏就开。周巡啪啪啪捏了好几个,全都塞到了关宏峰嘴里:“老关,以后我给你做饭。”
别了,我还想多活两年。
关宏峰被栗子塞了一嘴绵软香甜,终于还是忍住没笑话周巡的心意。
那之后,烤红薯糖炒栗子就成了两人的固定宵夜。
周巡还好,平时蹿上爬下运动量大。难为了关宏峰这个脑力劳动者,没吃几天体重就直线上涨,终于忍不住喊了停。
可周巡才不管这个,照旧买他的宵夜,只是带给关宏峰的烤红薯小了那么一点点——他觉得关宏峰胖点也挺好,抱着有肉,靠着舒坦。
说起来这个……周巡一边剥着栗子,一边掰着指头算。
他跟关宏峰已经好长时间没做了。
结婚之后,两人“沟通感情”的频率直线下降,做的时候倒还是默契十足激烈火热,就是——太少了。
刚开始,都是周巡剔着牙说嘿老关要不今晚上来一发。关宏峰往往也不会拒绝。
可久而久之周巡就发现,关宏峰几乎没有主动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。
不应该呀,周巡挠着头想,结婚之前不是做得挺勤的,难道还真有“太过日常反而没了欲[反屏蔽]望”的说法?
有时候周巡觉得关宏峰是有那么点意思的,可等他认真去看,又什么都没了。
周巡很苦恼。
关宏峰也很苦恼。
表达感情对于关队长来说,本就已经是个难题。要他表达自己的欲[反屏蔽]望,关宏峰表示自己真的是做不到。
以前没结婚的时候,事情还简单,只要打个电话,问一句你来吗,双方就心知肚明是要来干嘛。
结婚之后,两人朝夕相处,事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。
关宏峰也试过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,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想法。比如,在周巡看电视时,用手指轻轻蹭蹭他的脖子,摩挲他的耳垂。可等到周巡真被他撩动了,一双眼带着粼粼的笑意看过来,关宏峰立马就脸上发烧丢盔弃甲,坐得比谁都端庄正直。
关宏峰没想到,自己会被“如何跟法定伴侣上[反屏蔽]床”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难住。
02
性[反屏蔽]生活不和谐,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。
这天,关宏峰要去市局汇报工作。周巡载着他到门口,刚想跟着人进去,关宏峰就摆了摆手,示意他在车上等就行。
周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——也好,上次的饭局把他也恶心得够呛,又因为这件事跟关宏峰为这事吵了一架,现在见着市局那几个孙子还有点心理阴影呢。
可关宏峰真进去了,周巡又有点放心不下。综合科刚换了科长,也不知道他们两耳不闻官场事的关队知道不知道。
等关宏峰出来,就看见周巡站在门口,露出个牙不见眼如释重负的笑:“嘿老关,来来来,出来得刚好。”
然后关宏峰怀里就被塞了个袋子,滚烫烫沉甸甸,裹着一股甜香:又是烤红薯。
关宏峰就笑了:“你真是打哪儿都能弄来吃的。”
两人正说着呢,综合科新任科长就走了过来。
周巡刚想给关宏峰介绍,就看到关队长冲人家点了点头:“郝科长。”
“哟,关队小周,来市局办事啊?辛苦辛苦。”
关宏峰点点头,还跟人寒暄了两句,倒把人搞了受宠若惊。
等郝科长走得没了影,周巡攥着个栗子嘎嘣嘎嘣地咬:“不错啊老关,这郝科长可是新上任的,你也能认识。”
关宏峰点点头:“真要记也不难。”
周巡放下栗子打量关宏峰:“哟呵,真转性了?”
关宏峰掰开了红薯,甜香的白气氤氲起来,衬得关宏峰的脸也暖呼呼的:“有些事,我总不能一直让你帮我做。”
以前是他疏忽,可现在结了婚,再看周巡帮他打点圆场,不知怎么就舍不得了。
这后半句关宏峰没说,只是招呼周巡上车。
但周巡闻着烤红薯的香,突然就有了几分明白。
他们家关队,是在心疼他呢。
周巡深深吸了口气,死命压住想把人摁在市局门口亲的冲动。
周巡的感动发酵了一路。
原本想回家就把人摁在门上的。可等他憋着劲儿关上门,关·不解风情·宏峰早进屋换衣服去了。
周巡挠挠头,这才想起来,他俩还有这个问题没解决。
可他今天想跟他做——不是平常“老关来一炮”那种——周巡也说不上来区别在哪,但那一点微小的悸动让周巡的求[反屏蔽]欢梗在心里,就是没法轻描淡写的开口。
等两人吃完饭洗完碗,周巡那腔子沸腾的柔情早就冷静得只剩沮丧。
“老关,我去睡了。”
这种沮丧让他破天荒地早早上了床,窝在被子里看新闻。
等关宏峰放下书进来的时候,周巡已经有些睡着了。
关宏峰人进了被窝,想了想,手撩开周巡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,轻轻在他腰按了按。
“……老关,别闹。”周巡还迷糊着,只觉得腰间的手挺暖和,按的地方也正正好,嘴里阻止着,却没太多抵抗动作。
很好。
关宏峰静静地加了力道、换了手法,每按一下就要在周巡腰间皮肤上摩挲一下,渐渐带出了些旖旎的味道。
“嗯……”周巡还没清醒,但身体已经比脑子更早的感受过来这只手的意图,发出了模糊的鼻音。
差不多了。
那只手开始转移阵地,一下下往周巡腰部最敏感的地方捻。关宏峰记性很好,每捻一下都能精确地榨出周巡的一声低喘。
周巡终于醒了。
他翻过身,正对上关宏峰的眼睛。
哪怕背着光,他也能清楚看到,那双眼睛里灼热的欲[反屏蔽]望,正一点一点破茧而出。
周巡笑了。这是第一次,关宏峰没试图隐藏对他的渴[反屏蔽]望。
没等他想太多,关宏峰就压了上去。
温暖的体温和微沉的分量,让周巡喟叹出声。
那天晚上,他们做得火热又温存,仿佛借由这场酣畅淋漓的性[反屏蔽]爱,离彼此更近了一些。
03
关宏峰猛然睁眼。梦里激烈的性[反屏蔽]爱才进行到一半。
他勉力压下自己过于紊乱的呼吸,感觉到下身已然一片粘腻。
关宏峰搓了搓脸,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睡得正香的关宏宇,去了卫生间。
做完清理工作,关宏峰看着镜子里自己硕大的黑眼圈发呆。
他这是怎么了。
关宏宇被他拖下了水,怎么拿到2·13的案卷还没有头绪,整个警队系统暗潮汹涌敌我难明……他应该专注于这些事情的。
可他却总是在夜里想起周巡。
有时候梦到极平常的坐在一起吃饭,周巡埋着头一顿稀里呼噜,再抬头一撩刘海冲着他笑;有时候梦到两人并肩查案冲锋陷阵,周巡摁住罪犯死压在地,百忙之中还回头确认他的安全;还有时候,就像昨天那样,梦到两人曾有过的肌肤相亲热辣缠绵。
不能再想了。
关宏峰洗了一把冷水脸,却在擦脸的时候看到格子睡衣袖口处有一块浅浅的油渍。他盯着那块淡黄的痕迹皱了半天眉,心想,到底还是把睡衣拿错了。
从家里搬出来那天,关宏峰先去支队递了辞呈。
顾局拿着打印得规规整整的辞职信,颇有些为难:“小关,本来你跟周巡的事局里就快下调令了,你没必要啊。”
关宏峰摇摇头:“谢谢您顾局,我已经想清楚了。另外,我跟周巡……正在办理离婚,所以调令的事,局里可能要重新考虑。”
离婚?不是才结婚没多久吗?
顾局看着关宏峰的背影,觉得年轻人的事,自己这个老年人是看不懂了。
关宏峰做交接的时候,周巡刚好去了外面走访。这让关宏峰松了一口气。
他早一步回到家里,有条不紊地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。收拾到睡衣的时候,关宏峰愣了愣神——两人的睡衣是买一赠一的同款,平时就不大分得清。关宏峰往下去捞睡衣的袖口,他记得上次周巡半夜睡饿了起来煮方便面,好像是滴了滴油在哪儿……
还没等他细看,就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。
周巡站在门口,脸上阴云密布。等他看清关宏峰在做什么,神色就又沉了几分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周巡走过来,踢了踢地上的行李箱。
该来的终究要来。
关宏峰把手上的睡衣团成一团扔进箱子里:“周巡,我辞职了。”
“然后呢?然后你就准备丢下支队跟你弟去亡命天涯?”周巡往前走了一步,几乎要跟关宏峰脸贴着脸。
关宏峰定定地回看他:“我再说一遍,我不知道关宏宇在哪儿。”
“放屁!”周巡蹬了桌子一脚,上面的水杯杂物稀里哗啦一阵乱响,“你不知道你就辞职?你不知道你就收拾东西要走?你不知道你……”周巡动了动嘴,最终只是憋出个“操”就撇过头,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大喘气。
关宏峰拖着箱子走向门口。轮子滚在地上的声音空空的,在整个房间里撞击回荡,每向前一步,响动都大得都让人心里发紧。
擦肩而过的时候,周巡的手动了动,是个想抬手拽人的起势,但最终只是无力落下,在自己身侧紧握成拳。周巡太了解关宏峰,他连支队都丢下不管了,周巡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。
终于,关宏峰走到了门口。
“你还负责着支队的案子,为了避嫌,这段时间我住在外面。”关宏峰艰涩地开口,停了一停,又说,“周巡,我妈走的时候让我看好宏宇。这件事,我得帮他查清楚。”
周巡没吭声,只是僵在门口,听关宏峰托着行李越走越远。
其实刚刚他是想质问关宏峰,顾局说的离婚手续到底是怎么回事。但他看着关宏峰垂眼关上箱子的表情,发现自己问不出口。
——他不敢。
他怕自己真问了,关宏峰这个王八蛋就能把离婚协议丢到他面前。
操!周巡憋着劲儿去踹桌子,一个水杯终于摇摇晃晃不堪重负地滚了下来,在地上砸了个粉碎。
04
“哥,你喜欢周巡吗?”
关宏宇被他哥的动静吵醒,睡眼惺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。
关宏峰毫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,拨开他出了卫生间。
那就是喜欢。关宏宇心里头自问自答。
他观察自家亲哥有一段时间了。自从搬到这儿来以后,他哥就一直睡得不太踏实。一开始关宏宇还以为他是担心追踪监控,心理压力太大。可有天晚上,关宏峰出去了一趟,回来就有点神不守舍,第二天晚上又出去——这回是一整夜都没着家,把关宏宇急得够呛。一直干等到天亮,他哥才白着脸回来,问他什么也不说话,眉头拧得死紧。
后来还是崔虎告诉他,他哥晚上去了哪儿。
关宏宇也是到这时候才明白,他哥睡不踏实的真正原因。
哥啊,你这是何苦。
关宏宇看着他哥打开两人制定的计划图,在心里叹了口气,不屈不挠地追问:“那你这样……不担心周巡跟你离婚啊。”
离婚?
关宏峰正在画计划图的手顿了一下。
他这个弟弟,平时脑子一塌糊涂,在戳人心窝子这种事情上倒是很有一套。
关宏峰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计划图上。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自家黑洞洞的窗口。
前几天晚上,他本想出去勘测下地形。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自己以前的小区门口。“糖炒栗子嘞~”有人在吆喝。关宏峰看了看,是他两常买的那家。
他买了一包糖炒栗子慢慢吃,可一包栗子吃完,也没见有人回家。
刑警加班是常事。
关宏峰告诉自己,又买了一包糖炒栗子。
这包栗子吃完,人还是没有回来
在关宏峰买第三包糖炒栗子的时候,老板笑了:“孩子,你是在等人吧?”
关宏峰点了点头:“跟我一块儿常来您这儿买栗子,留个长刘海……”
没说完就被老板接了腔:“知道知道,周警官嘛。那得好等呢,周警官好几天没回来了,您要不去他单位看看?”
好几天?
关宏峰有点发慌。他谢过老板,抱着栗子心事重重地回去了
第二天,关宏峰跟崔虎借了车,在小区楼下蹲了整整一夜。
天色由暗到明,自家窗口却一直没有亮过。
周巡又是一夜未归。
按小摊老板说的,这都快一个星期没着家了。
案子再忙,也总该有回来换洗的时候。
难道是受了伤?可他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亚楠,如果周巡受了一个星期都回不了家的伤,亚楠应该会跟他联系。
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——周巡搬走了。
关宏峰想起自己离家时周巡铁青的脸色,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有着极高的概率。他倚在车座,闭上一夜未睡干涩的眼睛,摸索着为自己点了一支烟。
他上次抽烟,还是伍玲玲出事的时候。
自从加入警队之后,关宏峰自认兢兢业业地履行着刑警的职责。可伍玲玲的事,让关宏峰第一次对自己产生动摇。
丢枪、瞒报,坐着三级运载火箭的模范刑警关警官好像惊醒了心中那只名为“黑暗”的巨兽,又像是走上了一根处于黑白边缘的钢丝,稍不留意,就会无际无边地坠落下去,粉身碎骨。
那时候,关宏峰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,一闭眼就会想起伍玲玲倒在血泊中的脸,他惧怕黑夜,也惧怕在黑夜中动摇的自己。
只有周巡能让他平静下来。
关宏峰,你是个好警察。毫无耐心脾气毛躁的周巡一遍一遍地告诉他。那双眼睛中的信任如此热切,就像一盏灼灼燃烧的光,让他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。
所以,当想到周巡可能从家里搬走,关宏峰慌了。
他需要周巡,需要周巡待在那间名为家的屋子里,那是混乱战局中的方向,是长夜独行中的勇气,更是漫漫追凶之路的终点。
从伍玲玲出事开始,周巡就是他关宏峰的光。
可现在,这盏灯不亮了。
关宏峰吐了口烟,车子里暖气很足,他却觉得冷。
长路独行不可怕,可怕的,是温暖之后的彻骨风寒。
05
“哥,我问你呢,跟周巡离婚的事儿。”
关宏峰回过神,被离婚这两个字搅得心烦,瞪了关宏宇一眼。
关宏宇缩了缩脖子,自己作出来的事儿,怪得着他吗。不过他现在比他哥也好不了多少,亲亲亚楠找不着他,指不定多着急呢。
手机适时响起。关宏峰看到“周巡”两个字,心里一颤。
“有点事,7点老地方见。”
关宏宇凑过来看了看那条简短的信息,咂了咂嘴:
“坏了哥,这语气,周巡是要跟你谈离婚啊。”
关宏峰揣着被他弟咋呼出的忐忑赴了约。
还是大唐宫。周巡坐在那个有些窄的位子上,面前放着一袋栗子,看起来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消瘦憔悴了不少。
“老关,我升了支队长。”
这是关宏峰坐下后,周巡跟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关宏峰皱了眉:“刘长永没为难你吧?”
周巡反而愣了,他原本准备好关宏峰会给他撂下一句“恭喜”,也想好了收了这声“恭喜”自己要怎样大发雷霆,但关宏峰第一句问的却是刘长永。
行吧,算他还有点良心。
周巡咳了咳,嗤笑:“那几个领导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。把我摆在支队长的位子,不就是为了”——他用筷子指了指关宏峰——“对付你。”
关宏峰看了看指着他的筷子:“我?”
“可不就是你。”周巡把筷子往桌上一扔,“你当我们那些领导傻吗?你那么一走,谁都知道有后招。你关宏峰是谁啊,他们哪敢小看你。思来想去,这活就落我身上了。”
“再加上我跟着你的时候有点破案率,”周巡一边说一边懒洋洋露了个冷笑,“这不就‘破格提升’我了吗。”
关宏峰看着周巡快要淹没下半张脸的胡茬:“他们想多了。”
“想多不想多,也就那样吧。不说这个了。” 周巡坐直了身子,“老关,你也知道我这个脑子,没你长丰支队根本转不动,回来给我当顾问吧。”
回长丰做顾问?
关宏峰皱眉,看向周巡,但只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了意味不明的笑。他拿起茶喝了一口:“这事不合规矩,顾局能同意?”
周巡见他有松口的迹象,一拍大腿:“顾局那边有我,只要你肯就行。老关,你就当是帮帮兄弟……”
兄弟?
关宏峰被周巡哥俩好的语气噎得想把结婚证拍到他脸上。沉吟了一会儿,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也行……但是,你得搬回家住。”
搬回家?
周巡没明白关宏峰的脑回路,但说起这件事,周巡就觉得气往上冲,也顾不得问关宏峰怎么知道他没回家,一句话带着讥讽冲口而出:“不是你跟顾局说我们在办离婚吗,我还住你家算个什么事儿。”
今天是怎么了,一个两个都在离婚上面打转。
关宏峰把眼睛一楞:“谁告诉你我要离婚的?”
“那你他妈跟顾局……那你搬出去……”周巡张了张嘴,一句我去梗在喉咙里,不知喜好怒好。
关宏峰叹了口气:“我不是跟你说了吗,我妈让我照顾好关宏宇。我要查这个案子,为了避嫌,必须跟你保持距离。”
赶情自己说的话,这人一点也没听进去。
“所以周巡,”关宏峰盯着周巡的眼睛,想让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,“第一,我没有要离婚;第二,你得看着家。”
周巡眨了眨眼。他不过是刚升了支队长,忙得脚不着地没空回去,要说搬出去,他还真没想过。
那就让老关误会着吧。周巡愉快地做了决定。
06
等面上来,关宏峰回支队的事情也敲定得差不多了。
周巡吃得快,吃完了就剥着栗子看关宏峰不紧不慢地捞面条。
栗子有点冷了,内皮黏在栗子肉上撕不开。周巡低着头抠那层棕黑色的皮:“老关啊,说实话,你能回来帮我真好。正好还能查查案子,跟关宏宇通通气不是?”
正在抖面条的关宏峰一愣。
这句话前半截,还是周巡往常跟他说话贴心贴肺的语气。后半截,就变成了周警官审犯人时似笑非笑的口吻
关宏峰皱着眉抬眼去看周巡——那双笑眼亮闪闪的,却明明白白写着试探
关宏峰心里腾得冒出一团火。
他从来不是容易生气的人。
但那是周巡。周巡不相信他,周巡在试探他。
关宏峰沉下脸,摸出手机往桌上一扔:“你翻吧。”
“哟哟哟,怎么这就生气了。”周巡笑,把手机推了推,“收回去收回去,哪儿能啊。”
这个笑里,带着客气圆滑。
是十几年前来支队不久后周巡的样子,是对着市局领导汇报任务时周巡的样子。是关宏峰在他们的家里,没见过的样子。
关宏峰放下筷子,突然没了食欲。
吃完面从大唐宫出来,关宏峰走在前面,周巡跟在后面。
其实谈话算是愉快,周巡没搬出去住,他还有机会接触宏宇的案卷,可不知为什么,关宏峰觉得累极了。
他转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周巡,有一种强烈的感觉:他们之间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,在这场试探和反试探中,正在被逐步消磨。
关宏峰垂着头揣着手往前走,只顾着想被消磨掉的是什么,却没注意到周巡在背后叼着烟的凝重神色。
老关,你肯回来,又不提离婚,除了关宏宇的案子,究竟还为了什么?
路灯亮起,而夜,渐沉。
TBC
后文请见:并肩4:羊肉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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