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关周/峰巡】并肩4：羊肉汤
*关周=峰巡
*先婚后爱。设定已经通过同性婚姻法。
*有“2.13”案，关宏峰帮关宏宇隐藏行迹，没有兄弟互换，没有黑夜恐惧症。狗血，ooc。
*本章美食来自 @宋四百 和酸奶（没找到人，哭泣），谢谢~~~
*顺手一波小广告，《寻光》请戳：我爱关周
*前文请见：并肩3：糖炒栗子与烤红薯
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的分割线
01
关宏峰的隐忧成了真。
自从他回了长丰做顾问，周巡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不同。
倒是谈不上疏离，依旧是亲密而尊重。
可亲密是兄弟式的亲密，两人婚后培养出的那点耳鬓厮磨温馨暗涌，宛如秋风卷过，全然不见了踪迹。
尊重中也带着七分客气、三分防备，真是对待一个返聘领导的样子，小心翼翼又步步为营。
关宏峰熟悉的周巡向来是直接的，高兴了可劲儿得瑟，生气了抬脚踹人，从来用不着他揣摩思量。所以，当周巡抬出了对外人才有的世故圆滑，关宏峰顿时不知该如何招架，他只能做出他最擅长的应对：一是见招拆招；二是沉默回避。
这种反应在周巡看来——此时周队长正揪着人问关宏峰的手机定位——无异于该死的非暴力不合作。
“芬兰？我靠。”周巡按灭了烟，磨了磨后槽牙。
之前他跟关宏峰商量的周年纪念日旅行，就是芬兰。
商量周年纪念日的时候，两人正窝在沙发上看剧。
结婚之后周巡才发现，高冷的关队长在看电视的时候特别喜欢念叨。
“这个演员持枪手法不对，茧子长错了地方。”
“凶手选用这种杀人手法不符合逻辑。”
“这么处理太不按程序办事，正经警局要挨处分。”
……诸如此类。
周巡跟他一起看电视，常常产生跟自家老爷子坐在一起的错觉。他就纳闷，之前他们一起看过电视，老关也不是这么个风格啊，怎么结婚之后就成了这样。
“周巡你看，这个方法我们以后可以借鉴……”
当关宏峰再一次开口的时候，周巡没忍住直接亲了上去。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周巡撤开嘴，对着满脸不自在的关队长嬉皮笑脸：“我说关队，咱以后看电视能不说案情吗。这就是看个热闹，哪经得起你这正经刑侦队长一分析二推理啊。”
关宏峰干咳了一声，这才发现自己是点烦人。
自从结婚之后，他在周巡面前的威严与日俱减，不自觉就会流露出自己都不曾知道的家常模样。可关宏峰惊讶地发现，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改变。
虽不排斥，关老师的架子还是要的。关宏峰清了清嗓子，转移了话题：
“周巡，今年结婚一周年，咱们要不要去哪玩一趟？”
这回惊讶的人变成了周巡。
“哟老关，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。”周巡眉开眼笑，“行啊，要不就那个……芬兰，怎么样？”
“芬兰？”关宏峰瞥了他一眼，“你不怕冷了？”
周巡往沙发上一靠，顺势把长腿舒舒服服地叠在茶几上：“上回赵馨诚去了趟冰岛，回来跟我嘚瑟了得有一个月，说极光怎么怎么好看，怎么怎么美。我就是想去看看，有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。”
“行，等调令下来就去请假。”关宏峰没二话的应了，十几年来第一次期待起了放假。
周巡已经拿起手机让赵馨诚帮他搜起了攻略。
他没告诉关宏峰，赵馨诚给他展示极光照片的时候，被他瞄到一张：雪地银白、夜幕深蓝，一抹变幻的绿光横亘整个星空，星空下是两个男人并排抬头的背影。
大概就是这张照片，引动了周巡看极光的心思。
——四野僻静，惟余莽莽，而我身边有你。
“老刑警有反监听能力是没什么奇怪，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周巡脸色阴沉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。
他今天早晨五点就被顾局的电话吵醒，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。来支队问周舒桐，她居然把人给跟丢了。老关什么人，走访证人能让小实习生去喝酒？这事要跟关宏宇没关系，他周巡把脑袋卸下来当球踢。
还他妈看好家，还他妈芬兰。
真他妈会戳人心窝子。
周巡气呼呼地想，拨通了关宏峰的电话。
02
关宏峰来的时候带着酒气。
周巡有九分确定这酒气是关宏峰故意为之，但那人眼下的青影太过明显，周巡到底还是没憋住那一分的关心：
“是不是压力太大了，怎么还开始喝酒了呢？”
问出口他才发现，这句话有多像试探。果然，关宏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，没接话。
啧，他真不是那个意思。
周巡撩了撩刘海，得，还是闭嘴吧。
周巡冒头的负罪感，很快就在关宏峰接下来的动作中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周巡太熟悉关宏峰，看他的表情，就知道这案子他心里有数。可人关老师不但没说，还把他单独拎出来要“谈谈”。
这是准备谈条件？
周巡点了一根烟，收手的时候太狠，把打火机磕出清脆的一声响。他转过身，缓缓吐出一口烟，借由这个动作强行压下了心里的火：
“老关，你这也算是对老搭档落井下石了。”
“我以为你骨子里还是那个有正义感的好刑警。”
关宏峰被周巡缓慢而讥诮的语气噎得一怔。多少年了，周巡没跟他这么说过话。而且——好个“老搭档”，关宏峰从鼻子里嗤出一口气，看来这结婚证在他周巡眼里还真是个摆设。他想起手机上装的监听，明知道不该，回话里还是带上了几分气：
“我也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好兄弟。”
漂亮，回得真漂亮。周巡简直想为关宏峰鼓掌。他喷出一口烟，用的劲儿太大，烟雾冲到了关宏峰脸上：“行了，开个条件吧。”
“我要看我弟弟那个案子的案卷，所有的现场勘验记录、监控录像、尸检报告……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一切我都要看。”关宏峰的话干巴巴的，不带一丝感情。
关宏峰不会不知道刚刚提的要求，对新任队长的自己意味着什么。有一个瞬间，周巡竟然觉得有些好笑：到底是骨肉至亲，就是比自己这个外人强。
对了，之前关宏峰是怎么说他的来着？想往上爬？周巡有些游离地想，面上露出个懒洋洋的笑：“把这些都透露给你，这雷我可背不动。”
关宏峰从周巡的笑里看出了几分心灰意冷，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没有解释。无论如何，他一定要拿到宏宇的案卷，既然不想把周巡也拉下水，就必须给周巡一个不得不把案卷给他的理由。眼下的案子，就是最好的理由。
所以，关宏峰只能把话说得更绝：“有些雷远在天边，有些雷近在几个小时。如果一会儿出现新的尸块，我看你……”关宏峰顿了顿，垂下眼，还是把话说出了口，“怎么办。”
周巡愣了一下。他当然知道关宏峰回来是为了他弟的案卷，但他没想到，关宏峰竟然为了这份案卷不顾长丰支队，不顾潜在受害人的安全，更不顾……他们多年的感情。
还有他妈狗屁的感情。
周巡把烟摁在窗台上，泄愤似的戳了又戳。熄灭的烟头被掼到地上，发出一声轻响。几粒零散的火星溅上关宏峰的靴子，关宏峰盯着那几点骤然亮起，又骤然熄灭的火光，握紧了拳。
周巡垂下头吹了吹窗台上的烟灰，长长的刘海随着动作掉落下来，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而后，他抬起头，凑近关宏峰，如同耳语：“你这是拿无辜的受害人威胁我。”
太近了。
周巡呼出的气息就吐在关宏峰的右脸。这让他想起两人在床上的时候，周巡总喜欢亲他脸上的疤痕。一开始他极不愿意，那处旧伤是他自认最隐秘的恶，周巡灼热的吻落下来，就像直接烫在了他的心上。可到最后，他还是在日复一日的亲密中习惯了周巡的触碰。
烫就烫吧。
最疯狂的时候，关宏峰曾经喘息着想，只要是身下这个人，只要是他周巡。
回忆来得太过猛烈。关宏峰退了一步，拉开了彼此的距离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周巡脸上留下斑驳的暗影，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清晨的光线下呈现出淡淡的褐色。周巡正盯着他，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出一点言不由衷的蛛丝马迹。
关宏峰急忙收束心神：“我这是拿拯救无辜受害人的生命，换取我弟弟的清白。”
周巡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，最终眼里只剩一片冷色：“我要是答应，你能为我做什么？”
不再劝说、不再愤怒，只有直奔主题的利落果决。
若干年前，关宏峰曾经教他，情绪不解决问题。
周巡学得好极了。
关宏峰觉得嗓子极干，这场对话，耗费了他和周巡太多力气。
他抿了抿唇：“24小时，抓到凶手。”
03
在开会之前，周巡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。
不知道是昨天没睡好，还是跟关宏峰的交手太费劲，周巡只觉得脑子发沉。
他原本以为，请了关宏峰回支队，自己能一点一点探知他的想法。由此，再决定要不要透露关宏宇案子的信息。没想到，就这么点时间，关宏峰也不肯给他。
到底是血脉相连……
周巡一直以为，关宏峰跟关宏宇感情一般。
是什么时候来着？周巡搜肠刮肚地想，关宏峰曾跟他说起过他们兄弟两的事情。以前他听过就算，现在却成了他寻找关宏宇、了解关宏峰的细微线索。
那个时候，他跟关宏峰在家煮了锅羊肉汤。
老关下的厨，说是跟队里小姑娘学的四川做法。
上好的羊骨头与丹参、红枣、薏仁同炖，热乎乎的一大锅摆在电磁炉上。羊腿肉切薄片，羊肚羊管洗净整整齐齐码在一边。蘸料简单，原汤、味精加上剁得碎碎的小米辣。
周巡本来特别抗拒这次心血来潮的尝试。用他的话来说，涮羊肉就涮羊肉，加那么多药不如直接喝吃药得了。
关宏峰没理他的抗议：“你怕冷，药膳羊肉汤喝了暖和。”
不知道是这句话太过温软，还是关宏峰洗药材的样子太过认真，周巡最终也没能抗议到底。这会儿，人正坐在桌子边，探着头往锅里望。
汤色比他想象得要白，咕噜噜地滚过，就升起一股热气腾腾的香。
关宏峰盛了一碗给他：“尝尝。”
周巡抱着碗，以喝药的心情抿了一小口。入口还是羊肉汤的味道，不过鲜香里杂了丝草木的清甜，比寻常羊肉汤更为爽口。
“嘿，不错不错。”周巡呼呼地吹，又灌下去一口，肚子里顿时升起了暖意。
关宏峰这才把羊肉羊肚下了锅。
冬天最宜打边炉。
一顿羊肉汤吃到一半，两人的脸上都是暖意融融。
“周巡。”关宏峰放了碗，往汤里扔了几片水灵灵的大白菜，又下了一些粉丝，这才抬起头续话，“你跟爸吵架了？”
“我去，这你都知道。”周巡伸着筷子去捞剩下不多的羊肉，被关宏峰瞪了回去。
“等锅开了再吃。”关宏峰摆出了促膝长谈的架势，“爸给我打了电话。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，等会给爸回个电话服个软。”
“凭什么。”周巡把筷子一拍，依稀是十五年前混不吝的模样，“老爷子天天催咱们去领养，也不看看咱们哪儿来的时间。真领回来，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。再说了，我现在听他念叨传宗接代就烦，当初结婚的时候说得好好的，这还不到一年，那他想怎么着？咱们借种去生一个？”
真不愧是两父子，老爷子还真有这个意思。关宏峰听着周巡嚷嚷，心里觉得好笑，还是自己搬出代孕违法连哄带吓，好不容易才打消了老人这个念头。
可他现在不能跟周巡说这个。
锅开了，奶白的汤翻着花。
关宏峰给周巡挟了一筷子白菜堵他的嘴，慢悠悠地开口：“老爷子是老派人，他能接受我们结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，剩下的，得慢慢来。”
大白菜煮得正好，吸饱了汤汁，脆甜又解腻。周巡一边吃一边嘟囔：“还不就是觉得老周家没后，没人洒扫祭祖……他要走了，不是还有我嘛。”
“你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。”关宏峰沉了脸。
周巡见关宏峰露出了教训人的样子，赶紧打着哈哈给他挟了一把粉丝。
“周巡，”关宏峰觉得有些无力，“你知道我妈前几年走了。她在医院的时候，我忙，几乎都是宏宇在照顾，后来宏宇犯了事……”
这个周巡知道，关宏宇的事是老关下的令，他带队抓的人。就为这，上次拜祭关妈妈的时候，关宏宇还冲他立眼睛。
“那个时候，我真是恨宏宇，妈都病成那样了，他为什么就不能省点心。可后来轮到我去医院照顾，我才知道，我比他好不了多少。”
周巡没听关宏峰说过这个，不自觉放下了筷子。直觉告诉他，此时一脸沉重的关宏峰，向他敞开了从未对人敞开过的一扇门。他不知道说什么，只是握住了关宏峰放在桌子上的手。
关宏峰抬头向他笑笑：“我妈在医院，天天都盼着宏宇去看他。我就想，大概宏宇在的时候，她也是这么天天盼着我。所以周巡，子欲养而亲不待，最是难过，你别走我的老路。”
“等会打电话给爸道个歉，听话。”
周巡垂着头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关宏峰这一声“爸”，比那两张单薄的结婚证更让他觉得
——他跟关宏峰，已经成了一家人。
04
周巡甩甩头。
线索没找出来，想了一堆没用玩意儿。
他起身，走到会议室门口，正看见关宏峰站在白板前。为了方面讨论，白板前架了一盏灯，四周却显得尤为暗。关宏峰堪堪站在那盏光柱的边缘，整张脸在明暗交界的地方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不知怎么，周巡又记起了刚刚跟关宏峰的君子协定：
“……第三，以后我手头上有任何破不了的案子，你必须随传随到，没有正式编制，没有工资，也没有警察的职权。你只能作为顾问协助破案。”
周巡原本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加上这一条。可刚刚看到关宏峰的一瞬，周巡突然就想明白了——为了拿到关宏宇的案卷，老关能拿人命来威胁自己。这样的关宏峰，太过危险。
他得拴住他，他得把他从这件事中择出去。他不能让关宏峰独身一人，往未知又不详的方向越走越远。
“周巡，你以后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。”
开完会，关宏峰揣着手从周巡身边走过，丢下这么一句话。
嘿，怎么又是这句。周巡脑子里正过着案情，被关宏峰天外飞仙的一句说得满头雾水，转过身询问地去看紧跟在后头的高亚楠。
“关队的意思是，让你别到处刺激人。”高亚楠刚挨了关宏峰一顿骂，没好气地塞给周巡一杯枸杞水，万分嫌弃地说，“多喝点啊。”
嘿，这一个两个的。
周巡被动地捧着那杯热度刚好的枸杞水，空出的右手抓了抓左耳朵沿，本来就有些晕沉的头又重了几分。
高亚楠见周巡一脸的呆滞，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。
不就几片安眠药嘛，姐姐读书的时候吃这跟玩儿似的。这些大老爷们，平时把脑袋拴在裤腰上，比谁都拼命，在这些小事上这么磨叽。
高亚楠摸了摸小腹，又想起关宏峰的亲切叮嘱：
“你想见宏宇，就别再对周巡动手。”
声音是压低过的，可就是听得出来一股子火气。
这还是关队第一次冲她发火。
高法医嚼着泡泡糖看周巡雷厉风行地下指令，还是觉得他们这个新任队长
——啧，忒娇气。
TBC
后文请见：并肩5：羊肉饺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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